愚人

懒癌晚期,月更选手(请猛猛催更,顺便求求小红心~)

    “晚安。”

    “晚安,老师。”

    “啪――”房间里的灯被轻轻关上,温暖的橘黄色一点点抽离,黑暗渐渐聚拢;白梓毓看着脸色有点苍白的小人乖巧地闭上了眼睛,才悄悄转过身带上了门。

    这是第几次了?苏沐在白梓毓转身的刹那,睁开了眼。

    那场车祸已经过去大半个月,不甘、心痛、悲伤、愤怒……都已经无法分辨,只是混合在一起,酿成满腔的苦涩。

    月光从窗户洒进来,没有拉上的窗帘静静地堆在角落。苏沐睁大了眼睛向上看,只有和夜色混合在一起的天花板沉沉的压下来。密不透风的房间,像是一具棺材。

    “呵……”苏沐缓缓起身,揉了揉发涩的眼睛:什么时候自己也这么消极了?他努力想要扯出一个微笑,可是嘴角似有千斤沉,仅仅不到一秒,笑容便完全消失。人啊,终究还是做不到对自己欺瞒。

    放弃?这半个月来,苏沐无数次想到这两个字,但是随之而来的疼却直达骨髓――舞蹈,早已深深烙印在他的灵魂之上。曾经的年少轻狂、初绽锋芒犹在昨日,那曾经的少年,一抬手一投足,都是对舞蹈的坚守。现在言败,似乎还为时过早。

    深吸一口气,苏沐将枕巾卷成四方形的一团紧紧咬住,把被子和枕头垫在双脚下,双腿微微分开――坐位体前屈。许久未曾活动的筋骨变得生涩,仅是将上身贴在腿上,膝盖下的韧带便抻得生疼。不够,还不够:苏沐拧起眉头,继续向下探。因为腿伤,苏沐没有办法随意转动身体,即使是坐位体前屈,也只能靠上身那一点点重力来下压:剩下的,便只有意志力了。

    小房间里没有一丝气流,升腾的汗液随着鬓角汇入身下的床单,水珠积攒在眼睫毛上,每一次眨眼,都有颗颗滚落。一次、两次、三次……苏沐开始向下颤。终于,他向前伸的手臂摸到了棱角――是床沿。苏沐紧接着一咬牙,双手往前一抓扣住床沿,连带着身体也向下沉了一大截,腰腹部与床面若即若离。

“呼――”痛呼声被堵在了枕巾里,只有一声不大不小的气音逃了出来。苏沐的双腿已经无法控制地开始颤抖,大腿下的韧带硬邦邦的,血管随着血液的循环“突突”地跳。他本能地想要用手去放松,但理智靠诉他,一旦松手,今晚的努力便将前功尽弃。“呼、哈、呼、哈”除了双腿上绵绵的疼,苏沐还感受到汗水划过鼻翼,有点痒。但是他只能摇摇头,让离心力带走为数不多的汗珠。

    这难道就是坚守梦想的代价吗?苏沐加深了呼吸。但这就是我的梦想啊。

    于暗中,苏沐无声地咧开嘴。

 

    “啪嗒――”白梓毓轻轻地合上门,随即便不受控制地蹲在地上。他的手搭在墙上,额头抵住木头门,眼睫毛微微颤抖着。每次呼吸,都仿佛吸入灼热的木炭,整个胸腔里火辣辣的,好像马上就要裂开。

    为什么会这样?

    怕自己有些失控的情绪会打扰到苏沐休息,白梓毓轻手轻脚地离开房间。但是显然,此刻的他并不想回房间休息。

白梓毓有点茫然的踱步,不知不觉竟是又走到了练功房前――这里是林其斌的房子,当初为了自己带徒弟方便,林其斌特意将新买的房子整个楼层空出来,除却几个单人间,便是这个两百多平米的练功房。再往前七八年,白梓毓也是天天起床就往练功房里跑,直到一天结束再拖着沉重的身躯回到自己的小床倒头就睡。不过几年寒热,曾经住在隔壁的师兄弟们早已各奔东西。物是人非,唯有自己的肌肉记忆是如此鲜明:在恍惚间,指引自己来到最熟悉的地方。

    夜已深。巨大的落地镜反射着幽幽的月光,相连接的木头地板描绘着黑暗的纹路,白梓毓踏进练功房,恍若隔世。他似乎有点怯懦,也没有开灯:说实话,这半个月的荒废让他都不敢再面对镜子中的自己。这样也挺好的,就这么继续暗下去吧。白梓毓颓废地摇摇头。

    人虽然是进了练功房,可白梓毓却一时间不知道要干些什么。盯着深不见底的镜子,迷茫,充斥着他空唠唠的心。

    好在自小的训练让白梓毓深刻地明白,练功房绝不是用来打发时间的地方。在他反应过来以前,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反应。他先是换上舞鞋,随即自然地将腿搭在把杆上,后腿向后撤,轻轻松松扯出一个负角度。但随之而来的疼痛瞬间拉回白梓毓飘忽的心神:还远远不到平时的角度,疼痛感便已经开始肆虐。他不禁打了个机灵,先前不知道飞到哪里的心思也终于放到了自己身上。这……好像是半个月以来第一次进练功房。即使是有千般顾虑万般迷惘,一旦开始练功,心中的杂念就都被甩到了一边。白梓毓认真地热起身来,肩、腰、胯、腿,能练到的地方全部都活动了一遍。虽然退步很明显,但全身的酸胀也让白梓毓找回了一点所谓存在的价值。

    之后便是技巧组合。为着不打扰其他人休息,白梓毓在每次跳起时都尽全力收紧中段,落地又轻又稳。站在偌大的练功房中间,白梓毓像之前无数次那样,放空大脑,将身体交给内心,随即舞动了起来:这是一种奢侈的放松,也是独属于舞者的自由。

    指尖轻挑,双臂张开,脚尖点地,腾空跃起,没有灯光和音乐,但是独自的舞动仍然足以超越时间和空间,诉说芸芸众生的离合悲欢。一支舞将尽,白梓毓隐约看到了镜子里逆着光的自己,随即猛然一怔:这支舞……这支舞是《疆关》!而且,还是他亲自为苏沐改编的《疆关》!

    此刻,舞蹈接近尾声,白梓毓高高跃起:守边的将军用尽最后的力量发出生命最后的呐喊――白梓毓身体一僵,进行了一半的双飞燕硬生生停在了空中,之后真个人直直地掉在地上――将军终究没能守住故土,只能在最后的最后,回往旧乡。远方的远方,终究是路遥马亡。

    “扑通――!”

    

    巨大的声响敲击着闷热的房间,苏沐打了一个机灵,随即好像明白了什么,呆呆地看向门缝里渗进来的白光。他缓缓松开了手,放平双腿,拿下口中衔着的枕巾,将头深埋在被单里。回血的酸胀让他感到头脑前所未有的清醒。许久之后,当他已经感受不到腿部的不适,苏沐才最终抬起了眼睛。黑夜里的人,并不需要表情。

    苏沐转向床头柜,从最底层的抽屉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信封,颤抖着打开昏黄的台灯,一字一顿地、坚定地写下了第一个字:

    展信佳……

    

    汗水仍然在不断升腾,混合着少年的心事,浸润了信纸的边角。

    

    一只手,握上了搭了许久的把手,轻轻合上了门。

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

    快来猜猜是谁的手!

    许久不见,祝大家暑假快乐!

    因为是利用写作业的缝隙写的,可能会有一点前后感情不搭,不过我也已经尽量改了,如果还有什么疏漏,就请大家见谅啦!

    让我看看有没有夜猫子?

    晚安!     

@绿菌double 

    (不知道有没有人看到……我把最后一段给漏掉了!!好尴尬!!!呜呜呜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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