愚人

懒癌晚期,月更选手(请猛猛催更,顺便求求小红心~)

小孩 冬

    冬。

    北风萧瑟,卷起满地枯黄的树叶,在身披薄冰的柏油马路上打着转转,像是昭示某着种终结。

    然而一进腊月,无论多么恶劣的天气,都不足以阻挡人们一天天明媚的心情:毕竟春节要来了;而明春,又将是新的一年。

    俗话说得好,尔之蜜饯,彼之砒霜,越是在这种人人放假家家欢聚的日子,中央歌舞剧院反而更加忙碌:除去一年一度的年末汇演,今年中歌还被邀请参加春晚表演;更何况,就在腊月初一,央视放出了重磅消息:新晋舞协主席已完成国际舞蹈交流任如约归国,并将与中央歌舞剧院首席共同担任春晚开场舞的领舞。

    这真是个……好消息啊。得知这件事时,小孩正在团里带春晚彩排;几乎所有人都注意到,首席惯常有些疏离的笑容凝固了一瞬,然后当着众人的面摆摆手,转身拐进小练功房。

    该说不说,他也是刚刚才知道这个消息的——小孩看着落地镜中的自己几乎完美的舞姿,心中的波澜才稍稍平息了一些:连他自己也说不清,到底是将要直面儿时男神的激动多一些,还是要与国际上最顶尖舞者合作的紧张多一些。

    这次,无论如何,总可以相见了吧?

 

 

    腊月初三,中央空调任劳任怨地工作着,整个舞团里暖洋洋的,常常会让人忘记季节与时间。干一行爱一行,团里的参演人员都热火朝天的排练着,小孩也在自己的练功房里开始又一天忐忑地等待。

    但是练功房毕竟不是让人静静等待的地方,而舞者面对巨大的落地镜,也总是会按耐不住想要跳跃的欲/望。首席与主席,二人都不是愿意客套的性子,早在初一晚上,两人便通过微信联系,确定了彼此的任务:比起单纯的单人舞乘二,两人还是希望展现彼此的特色;协商之下,他们决定将原古典舞剧目保留一半,另一半则由小孩的武术结合雷铭的芭蕾,引出群舞。

    这是很冒险的决定。所有春晚剧目都是准备了将近一年的,且不说上边能不能批准,光是让两个各有特点、截然不同并且从未合作过的舞者同台,本身就是个极其大胆的尝试。“我宁愿先行。”这是当晚雷铭的最后一句话。

    巧了,我也是。

    到底是做首席的人了,本事还是该有几分;自己的舞,跳下来倒是不成问题,只是一下子把跳了一年的融合作品骤然拆开,不知怎的,小孩总觉得镜子里的人看着有点别扭。

    总归练就对了。

 

    第一项练习惯常是身韵。大繁至简,练身韵,往往都是始于简单的站立。小孩双手背后,置于臀/上,闭眼,提气。

    “啪———”

    蓦的,小孩肩膀上传来尖锐的刺痛,他下意识放松肌肉,才发现本应呈舒张状态的斜方肌不知何时绷紧。小孩立刻调整姿势,有些懊恼地重重呼出一口气,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右肩上扩散开来的熟悉的疼痛。

    是小木棍。那种附中里最常见的、老师人手一根的棍子。

    是谁?——小孩这才颤着睫毛睁开眼睛。

    眼前的人一身最常见的黑色练功服,面无表情,只有挽起的袖子下结实流畅的小臂暗示着此人的不同寻常。对上来人丝毫不起波澜的双眸,小孩似有所感,轻声道:“雷主席……”

    雷铭也不意外,一挑眉权当回应;见自己被认出,他用圆滑的棍子敲敲把杆:“你的古典舞不纯。我的老师是这么帮我的,需要吗?”

    小孩的眼往雷铭手上的小棍子上一瞄,在大脑做出反应之前,眉头已经率先皱了起来;偏偏雷铭也是个沉得住气的,就这么不声不响地等。棋逢对手,自然是技高者胜。虽然让人一时难以接受,但不得不说,这确实是一个快捷而有效的方法。

    小孩几不可见地点点头:“好。”

    雷铭亦点头:“练吧。”

 

    练什么?雷铭不说,小孩就按照自己的进度来,走技巧,过舞段;只是这次,不大的练功房内除了小孩悠长的呼吸声外,还不时响起突兀的闷响。雷铭不言,小孩亦不语,二人在某些方面保持着出奇的一致和默契,镜中人越来越流畅的舞姿便是他们最好的交流方式。

    “哈……”终于把古典舞段拉完,小孩弓起身子,扶住膝盖喘息着,只觉得身上火辣辣的,一条条红愣子被汗水蛰出密密麻麻的刺痛;余光里,雷铭稍微扬扬头,指尖轻动,光滑的棍子转了一圈,完美地降落在雷铭的手掌里。

    小孩心下一松,还没顺过气儿来,却又看见雷铭悄无声息地蹲在自己身旁,用木棍在地板上敲出熟悉的“哒哒”声:“我不懂武术,你来。”

    冷面主席果然名不虚传……想到之前雷铭和他的父亲“冰火双人”的表情包,小孩虽然面上不敢表示,心中却深以为然;感受到雷铭号称直径八百米的气场,小孩不敢迟疑,直起身子接过棍子,颇为郑重地点点头。

 

    知人者智,自知者明。 自律本就要比他律来得更为艰难,更不要说小孩身边还架着一尊雷铭。

    武之起势,以脚掌下登为始,讲究力量由下而上经腰骶至全身的传递性,最终引起手部与上肢的运动。就起始而言,显然舞蹈更追求上拔,而武术却更注重下沉。

    才一开始,小孩就不自觉地咬住了下唇:自己的姿势,实在是……不上不下,让人难受。可能这就是所谓的“一瓶不满、半瓶咣当”吧。

    切……小孩一挥右手,左臂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——“啪”!

    “嘶……”肉眼可见,小孩清瘦的小臂上显出一道惨白色的印子,随即立刻充血变红,鼓出热辣的愣子,在麦色的皮肤上格外显眼。

    因为疼痛,小孩额头上相继滚出豆大的汗珠,明明脸上没有什么变化,可偏偏让雷铭看出一股子恨铁不成钢的味道。当然,相对应的,小孩的步子也渐渐明朗起来,动作开始变得干脆而利落,颇有几分武术宗师的架势。

    雷铭背倚在把杆上,前前后后地晃荡,看着小孩毫不留情地落棍子,他几次张口却又憋了回去;看着小孩终于顺畅地完成一遍,雷铭终于忍不住咳嗽一声,指指小孩的半袖衫:“你还要出去排练。”

    ……?

    小孩抿着唇,正颇为自豪的看着自己惨不忍睹的左臂,却不料 一直无所表示的雷铭忽然幽幽地来上这么一句;小孩摩挲着自己光滑的右臂,若有所思……

    腊月初三,首席和雷主席首次合作圆满成功。相传,雷主席为表心意,友情赠送了一套长袖练功服作为贺礼。

 


    落日散场,墨色当空,幽静的剧院中传来几声清脆的回响。

    两人并排走在望不到头的石子路上。

    “小铭同学——”遥遥的,尽头那边飘来爽朗的笑声,杨逸杰逆着路灯柔和的光,朝小孩和雷铭招手。他身后似乎还有个小小的影子。

雷铭不禁扶额。

    “怎么回来也不先通知我们一声?别客气嘛!”杨逸杰乐呵呵地拍打着雷铭,伸手在后面一扯:“虽然我退居教育一线,但是你的大名还是日日夜夜环绕四周啊!这不,又一个!小杨同学,不跟雷主席打个招呼?”

    “杨主任……学长……”小孩当着雷铭的面,还是有些不好意思,好在杨逸杰也并未在意。他宠溺地摸摸身后满脸通红的小朋友,把他向前推了推。

    “这是……”雷铭打上眼一看,七八岁的年纪,长腿长胳膊,倒是练舞的好苗子。

    “我儿子!”杨逸杰笑着拍在小朋友的后背,好巧不巧把他推进小孩的怀里。

    “爸!”小杨同学登时连脖子都红了,小碎步回去牢牢挽住杨逸杰的胳膊。

    “哈哈哈,怎么还不好意思了?以后说不准这还是你老板呢!”


 

    日升月落,星河奔涌,唯有无尽的岁月,足以见证世间所有的热爱与永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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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不知道究竟有没有写出那种轮回的感觉。

    录取通知书下来啦!

    不懂就问:零基础报考计算机专业需要做点准备嘛?(孩子多少有点慌)

 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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